各尽其形    和而不同
——楚官玺“司寇之 ”临创谈
■刘洪洋

  “司寇之鉨”一印属战国铜质楚官玺。此印印文排列顺序有别于其它玺印。常规识读方式大多均为顺时针方向，由右行到左行竖式行文依次识解，而这方官印从右向左单字横向往下排列。与其说先秦玺印制作有较大的随意性，毋宁说古玺印有较丰富的多样性。
  从美学角度分析：“司寇之鉨”印在有限的空间内使每个字都尽可能地舒放伸展，互不相犯。印文的取法楚篆斜势弧线，使印面中线条颇具动态。“司”字取势攲侧，与左侧“寇”字字头取势相呼应，而且两字均远离边栏，犹如房屋之脊背坚固靠实，在攲侧中顾盼，于呼应中生情，可爱之极。
  细品“司”字的攲侧，与“之”、“寇”、“鉨”三字形成强烈的反差，动静相宜，使印面活力倍出。然而这仅仅是表象，更深层的“动静”是在三个正势构字的点线之上。如“寇”字字头、“之”字斜线、“鉨”字字头的两个“人”字和其间的小点画均以斜势而出，交相呼应，各有姿态。即便是三字中都有“横”画，也是通过不同程度的左高右低来取势，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“弧”势，由此产生的动感如精灵般，具有很高的境界。“司”字、“之”字中的笔画以斜势而出。综合以上因素，印面的动感由此而生。横式来观，“之”、“鉨”字采取横向的强化，与稍瘦长的“司”、“寇”两字形成强烈对比。下部字势压扁，增加了左右之张力，将两字紧靠左右两边栏，下一层将上一层撑托起来，宛如朝日从地面升腾而起，更有“佳人在水一方”之妙，出现了雍容安稳的华贵之美。印面效果呈现出险绝与整体的和谐，在生动的对比之中产生了攲正相生的视觉美感。
  临好此印的关键在于，不仅对刀法要有精熟的掌控，而且对楚篆的构成之法要有深入的理解。特别是该印线条起止颇尖，中部厚实，有强烈的书写意趣。这种意味的浓厚完全靠用刀来体现；在配篆上的相扣与布局上的调和紧凑，是把握全印章法的灵魂。让刀下之线犀利中不失凝重，印文的宽舒中不失顾盼，气格的超逸中不失虚灵，才能达到理想中的临摹。注重粗细的同时更要强调发刀于蓄势，止刀于续势的用刀之妙。
  “物语千秋”一印在构图上稍借原印，使上部两字在放松的状态下不完全靠近边线，而下部两字利用横线开张冲到左右两边，将上部两字托起，释读上仍采取常规方式。该印创作更好地利用原印的手法和思想，而不完全套用原印，这也是临创的一种演化方式。一则全印斜线居多，横线采取左低右高之势。“物”字中“勿”字以线群排迭而出，且有封泥之趣。“牛”字上部取圆弧将上部的“勿”字凌空托起造成险势，对角“秋”字以一组横画线群出现与之形成呼应。“秋”字采取上下纵势，占地较大，使“千”字占地较小，形成笔画多少的自然占地。“语”字左右开合，在攲正中求动势。在刻制时注意线条粗细变化的同时，突显书写意味，于灵动中不失圆厚，形成亦古亦新的良好格局。在边栏处理上更为大胆，上下左右均作不等处理，并冲出边线来增其张力，于不平正中产生对视觉的冲击，完成了由形到意的转换。